瓦尔哈拉的冬天

存赤金文的温暖脑洞。

《I’ll meet you there one day》之三 【银英吉莱】【衍生】

BY 樱桃一世

三、

看着冒着白汽的水壶,莱因哈特有点出神,并不是因为这位对光年以下的事物都不感兴趣的年轻霸主突然研究起了开水的沸腾,只是他现在的心思显然不在水壶上。吉尔菲尔斯上楼去打扫整理出年久积灰的卧室出来用,但是说什么也不让莱因哈特一起上去帮忙,怕他太累了造成病情反复,要他好好在楼下休息,说起来是一条无可辩驳的理由,但是自重逢后要莱因哈特忍受好友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是在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了,他下意识地竖起耳朵接受每一个楼上的脚步声、家具移动的声音,以确认那个人的存在。

不过这段莱因哈特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吐露的思绪很快被几声敲门声打断了,略带疑惑地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位有段时日未见的金发男子。

“鲁兹提督?”

“陛下?!?!”这位藤色眼睛的高大提督看到亲自来开门的皇帝,惊讶地连忙要屈膝行礼,结果身形一斜,一个鲜亮的苹果从他手里捧着的纸袋顶端掉了下来,一路滚到地上。

“我在这里不是皇帝了。”莱因哈特顺手捡起地上的苹果,把要行礼的鲁兹提督扶起来,很自然地不再用那个第一人称的尊称,“不过能再见到鲁兹提督真是让我高兴。”

“怎么会,陛下永远都是我们的陛下。”鲁兹真诚地回答着,略微停顿了一下控制自己有点激动的情绪,“陛下醒来了,真是太好了,就知道交给大公殿下一定没问题的。我怕大公忙着照顾陛下没有时间出门,今天雪小了不少商店正好出现了,于是就带点需要的食物过来。”

“啊,麻烦了,之前也是鲁兹提督送药过来的,吉尔菲艾斯跟我说了。谢谢。”

“哪里,陛下不要那么客气。对了,大公殿下呢?”

“他正一个人楼上打扫呢。”鲁兹提督细心地发现年轻的帝王看向楼梯的眼神带着对其他人都不曾有过的柔和,漂亮的嘴唇以一个难以觉察的幅度微微撅起,以自己年长许多的经验,鲁兹很容易就确定了这是皇帝不由主地在向某个特定的人撒娇,而且在这个不同的世界里,他疏于在外人面前掩饰这种表情。

“那就不打扰大公殿下了。”高大的提督帮着把纸袋里的蔬菜水果香肠鸡蛋什么的放进冰箱。

开水壶发出提醒沸腾的嘟声,莱因哈特顺手关掉炉子,熟练地拎起水壶把开水冲进茶壶泡茶,并且拿出两个杯子。

“鲁兹提督坐下喝杯茶吧。”

“啊……好,多谢陛下。”习惯性地服从黄金狮子的命令,而且毕竟这全宇宙中能喝到皇帝亲手泡的茶的人恐怕都没几个。

白瓷的杯子里深色的茶水缓缓地冒着热气,被优雅地递到桌前,鲁兹略有些拘谨地尝了一口,惊讶地发现香气和味道都相当不错。他的这丝小表情没有逃过莱因哈特的眼睛,他垂下形状美丽的长睫毛,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点自嘲的微笑,“没有想到我也能做这种事吧?”

“陛下……”

抬手制止他的话,莱因哈特低头喝了一口茶,“只是吉尔菲艾斯那家伙一向都不怎么让我亲自动手罢了!”说到那位红发大公的名字,他嘴角的笑容又持续了几秒,鲁兹也看出他并没有什么不快,“幼年军校的时候和后来刚刚参军的时候,我们俩就是像这样简单的住在一起的,生活琐事也都是自己打理。”

这位银河间少有的美貌青年如今的容貌,与他当初少年时的并无二致,但是所散发的气质还是因为那过于辉煌壮烈的人生经历、那些许多人都无法企及的梦想而有所沉淀和改变。不过透过这些鲁兹仿佛还是看到了当初那个第一次拿着老式火药枪、因为脱靶而沮丧、因为天赋的悟性和后天的努力而进步神速、姿态高傲却能虚心听取意见的金发少年。

“说起来,”从短暂的回忆里回过神,“第一次遇到鲁兹提督也是那个时候呢,鲁兹提督真是热心的人,每次都在困难的时候对我们伸出援手,”莱因哈特下意识地把自己和好友代称在一起,“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牺牲自己救了我一命,可惜我还是多少浪费了你的牺牲。”他苦笑着。

“这实在不足挂齿,陛下麾下愿意为陛下付出生命的忠臣良将成千上万,换了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不过论忠勇,实在没人比得上大公殿下啊。”

“他啊……”莱因哈特轻轻皱起形状优雅的眉毛,轻叹一声,白皙修长的手指穿过杯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闭上眼睛,隔了几秒钟放弃般地松开眉头,深色透亮的茶水中倒映出他嘴角弯起的弧度,那是一个美丽得让人惊叹的微笑。

大公殿下吗,鲁兹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到这里时偶然看到的那一幕,那也是一个极度恶劣的天气,自己在辨不清道路的风雪里艰难行走,突然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人影,只能模糊地看出他的轮廓,头发好像是微微的浅红。这是他第一次与其他人相遇,于是加快步伐去看个究竟,那个人低着头静静的坐在那里,浑身都覆盖了厚厚的雪,显然已经不知道里坐了多久,直到走进才发现,之所以他的头发看起来像是浅红色的,是因为大量的雪花已经混杂到他本身鲜红色的卷曲头发里,鲁兹已经惊讶地说不出来话,直到那人发觉他的存在,抬起头来看他,才证明了这座雕像还是个活物。

“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鲁兹发现他连眉毛都几乎变成了白色。

“啊……鲁兹提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雪,年轻而英俊的脸显得相当憔悴。

“您没事吧……为什么在这里?”鲁兹关切地询问着这个看起来情况很糟糕的年轻人。

“是这样,在这里只有在外面才能比较清楚地感知到‘下面’发生的事情,”然后他迟疑了一下,“我总是感到莱因哈特……陛下……很痛苦……”

“殿下……”鲁兹不得不承认这位所谓陛下的“半身”在这彻骨的寒冷里所感受到的东西很接近真实,但是此刻自己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的话才好。

“可是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这么久了,我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吉尔菲艾斯痛苦地摇摇头,用手指抵住自己的眉心,已经不再勉强地维持表面的礼仪。

鲁兹在这位有着超越实际年龄的沉着睿智的红发提督麾下打过很多次仗,这位年轻指挥官有勇有谋的表现让“不败提督”名至实归,即便是鲁兹这样年长他许多的下属也对他心服口服,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第一次见到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的时候,他只是个不起眼的红发少年,在那个苦练射击的耀眼金发少年身后默默地帮他装火药,那时候起他就眼神坚定毫不迷茫,甚至在面对致命的袭击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可是现在他就像一个真正迷茫而痛苦的年轻人一样,果然因为到了这个黄金狮子的光芒无法到达的地方了吗?

只是无言地拍了拍这位年轻的大公的肩膀,鲁兹知道他们都已经不是当初练习射击的少年了,自己只要简单地告诉他们稳定手腕、抬高准心,他们就能灵活运用这些技巧打中靶心。他们现在的迷失,已经超出了自己可以指导的能力范围了,唯有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才能找到那个靶心的位置。

“我不打扰大公殿下了,不过请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啊,就算是为了陛下。你知道,即使是陛下也有……”鲁兹斟酌了一下用词,“也有跟您再重逢的一天的。”

他默默地转身,风雪里已经听不清对方的回答,不过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一定可以走出来的话,毕竟全宇宙也未必能找出比他们更优秀的两个年轻人了,他心里这么想着。

 

在饮茶的间隙鲁兹偷偷看了莱因哈特一眼,皇帝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于是还是决定不把这段与大公偶遇的往事告诉他,这些事情还是让这两个有着崇高地位的青年自己去解决吧。另外,皇帝时不时地把眼光游移到楼梯口的小动作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该告辞了,他这么想。

 

听到木质的楼梯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虽然脚步的主人刻意放轻隐藏这种声音,不过完全躲不过吉尔菲艾斯的耳朵,谁让他一边干活一边也在时刻注意着楼下某人的动静呢?至于某人,谁叫你并不是真正的猫咪而是黄金狮子呢?

“莱因哈特大人不听话哟!”用刷子利落地把温暖的颜色均匀地刷在墙上最后一块空白处,红发的好友假装板着脸说。

“哼,堂堂皇帝还要听谁的话!”某人知道行踪已经暴露,撅着嘴从门口挪了出来。

“抱歉,那么,请皇帝陛下好好注意身体,这么乱跑我会担心。”吉尔菲艾斯好脾气地说。

“可是我看不到吉尔菲艾斯在身边就觉得有点不安嘛……”黄金狮子的好处就在于还是懂的适当地撒娇服软。

这个方法很有用,那爱操心的红发友人不再说什么,因为自从看到那抹金色的身影开始他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轻快了起来,他微笑地询问他的意见:“我也差不多弄好了,就是太简单了一点,希望莱因哈特大人不要嫌弃”。

莱因哈特看着原本积满灰尘的房间已经亮丽如新,擦得锃亮的地板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踩上去感觉温润厚实,家具很简单,床、柜子、一个小壁炉。

“回头我把隔壁的房间也打扫出来,我们就可以一人一间了,莱因哈特大人觉得怎么样?”吉尔菲艾斯最后动手擦着窗玻璃。

为什么要一人一间呢?莱因哈特头脑里第一个念头是这样的,不过他很快因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脸红了,这几天来都是在和吉尔菲艾斯睡一张床以至于就如此习以为常了。为了心虚地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他一下躺到好友整理干净的床上,好久没有出声。直到吉尔菲艾斯等他回答等得有点疑惑,回过头来看他,才看到躺在床上的金发美人轻轻挪动嘴唇吐出一句话:

“隔壁的房间就改成书房吧……”

吉尔菲艾斯被这句直接但又不太直白的话小小地震惊了一下,看着床上的人微微泛起红晕的脸颊,忍不住一下笑出声来。

“好的,莱因哈特大人。”

“笑什么笑!”床上的人恼羞地吼了一句,“我要睡一会,吉尔菲艾斯别吵!”

“是,莱因哈特大人。”温柔的红发青年转过头继续认真地擦窗,他从来没有想过拒绝和金发天使的亲密,从前因为特殊地位而产生的顾虑,也因为到了这里而不再有存在的必要,他满心欢喜地接受着他一切的撒娇。

这几天暴风雪渐止,但是天空中还是不断地飞舞一些雪花,不小心把窗推开一条缝,冷空气立刻灌了进来,想起床上的莱因哈特,连忙紧张地把窗合上,不过还是有一片雪花趁机飘了进来,正好落在莱因哈特的微微翘起的嘴唇上。

吉尔菲艾斯不由地看呆了,这个轻柔的触碰并没有惊动睡美人的梦乡,莱因哈特还是睡得很安静,在吉尔菲艾斯发呆的两秒钟里,晶莹剔透的六角形雪花迅速在体温下融化成了水珠。

“连雪花不惜融化也想吻天使呢。”吉尔菲艾斯这样想着,一边不由自由地伸手帮他抹掉那颗水珠,也不知道是他那花瓣一样美丽色泽的嘴唇的柔软触感还是“吻”这个词刺激了自己哪一根敏感的神经,一向稳健的手控制不住颤抖了一下,内心深处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应该用手而是应该用别的什么部分帮他抹掉那颗可爱的水珠。

莱因哈特的胸膛还是随着有节奏的呼吸平稳地起伏着,睫毛静静地阖着,睡得毫无防备,吉尔菲艾斯觉得自己没法再继续盯着这幅景象看下去,于是静静地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莫名加速的心跳平息下来。

这一阵奇怪的情绪让红发青年感到一阵脱力,于是轻轻地在床的另一侧躺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到床铺一点点细微的响动,然后靠近莱因哈特的那一侧的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他赶紧闭紧了双眼,这也许可以假装不知道自己的脸在偷偷发烫,也可以假装不去想莱因哈特大人究竟醒了多久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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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26